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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凤凰古城迷醉之夜—凤凰古城游记

发布时间:2011-12-21 编辑:不详 来源:互联网
我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自私到很多时候宁愿一个人旅游山水,而不是和大伙儿共享。这也许和我从事的职业有关,一个领队,一个带团人,带了一群刚刚熟悉、刚刚摸透喜恶就要解散的团友们出发回程,还不能把郁闷和不爽挂在脸上,必须打起精神陪着笑,前前后后上窜下跳。
  如上文字我已经构思了将近一个礼拜,但我还身在凤凰古城的时候,当我仍是以一个全陪的身份工作的时候,身体犹在梦游,思想早已暴动。我们游览的凤凰古城却美的惊人,能让我这样精神麻木的人得到莫大的慰籍,沱江上的歌声,沱江水的碧透,凤凰古城的布局得体,不但养耳养眼,而且养神养魂。要想想当年,沈从文在更冷的季节泛舟回乡,也是这般做一堆儿坐在船头,听船岸上的男女对话,听他的同乡们抱怨天气,他超然物外,写了若干封情书,画了几笔素描写意,做了一回世俗的留声机,只不过凡俗的声音变成他的文字时,都成了不朽。
   我咀嚼着一块略有韧性的姜糖,玉树临风地裹在救生衣里,也做一堆儿坐在船头,adidas背包带、导游证挂带和傻瓜相机的挂绳纵横交错地绑过我的胸口,地陪小姑娘在我身边偶尔举起话筒指着岸边建筑说上两句……我伸手,去抚摸那几乎一丝不挂的美丽躯体,想入非非地几乎要弃船、要拥抱那融合着季节体温的优雅的江,江水清澈得象一壶新沏的茶,只是不能一饮而尽,这意味还需带回床头带回自家,于夜深人静的时候细细地品。
  吊脚楼据说和当年一样,石板街据说也还是那样伸缩自如。凤凰古城太小,走不出七八分钟就已经到了边缘。边缘之外是可以行驶机动车的新区,石板街只能伸延了到江边,和好看的江石们协调最后的共鸣。老城里的学生们放学了,17:30的石板街显得人潮熙攘,孩子们围着米粉摊,几乎人手一碗,边吃边走;我纳闷,这一大碗盖了一层红辣椒的凉拌粉吃下去,他们晚餐还有胃口?
  凤凰古城的吃很有湘西特色。辣得不会太麻,酸得不会让你倒牙,就是厨师的手放盐的时候抖得狠了点。晚上新城区里的烧烤,大排档灯火辉煌,赶得上过去咱们柳州的五角星——烧烤的串串却便宜,一毛钱一串,什么脆骨、牛油(肥牛)、猪肉都有;或者在火上放一个平底锅,倒点油,半炒半烤地弄些苞谷酸、野生菌或是青菜之类的,令我酒量大增,招呼着老板赶紧上啤酒。当地人看来很少喝啤酒,秋天的到来也令他们对我专点冰冻啤酒的要求感到诧异;他们爱喝本地那种甜甜的米酒,那是真甜,和冷糖水没什么区别,不过要小心,据说喝多了一样醉死你,还没有任何先兆!吃正餐晚饭的时候,我敬了五桌客人这样的米酒,两壶下肚脸上燥热,已经开始有点豪言壮语,喘气的功夫斜了同行的客人们一眼,看见几个不喝酒的女士吃吃地笑,心下一凛,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了,赶紧低了头回自己座位上吃菜喝汤。
  可惜我不能放歌。没有共鸣的空间,山与山连得太紧,我的声音总被一些不相干的耳朵捕到,继而回赠我更多不相干的声音或是讪笑。我干脆沉默,插着一面交通法则里代表缓行意思的黄旗子在大队伍后面晃荡,沉默地晃荡;看到几位在姜糖摊前苍蝇一样留恋不去的掉队者我还得上去驱赶,大多时候驱赶无效,由他去吧。幸亏凤凰小巧,就是走丢了也不担心,放松啊放松,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倒溯回去,仍然是江上小舟,我玉树临风地抚摸着柔若无骨江的身体,愕然发现三米开外,一只被弃用了的避孕套正在与我们的小舟徜徉争流。 
  还没有这么和凤凰古城的风贴近过,当我们第一次坐在江边,灯光微弱,人声远近,这里是专门招待异乡人的酒吧,这里有无拘无束的言谈说笑,这里有暗夜中突然袭来的风,这里还有顶着风坚守岗位的几只蚊子。
  远处的天际闪电划亮,那儿下雨,雷声却间隔了十几秒才隆隆飘至,初夏的雷雨隔着几座不知名的山骚扰着这座小城,或许是恐吓,或许是嘻闹。只有风坚持不懈地钻了过来,和我撞个满怀,把我的头发吹散,酒意吹醒,汗意吹消,还把几滴怀旧的雨点送到这吊脚木楼。 
  吊脚木楼们修了又漆,漆了再装饰,推开窗户靠在窗边慵懒看江的是一张张连小城都陌生都无奈的异乡面孔。连同就着炒瓜子喝青岛生啤的在下,完全一种囫囵大同的氛围,丝毫没有小心翼翼抚慰人文遗产湘西魂魄的怜惜。隐约中,我发现湘西淡了,淡得如同一壶掺了水的陈年老酒。
  我呼吸那风,或许是风呼吸着我,身边的人借着酒意大呼小叫,他们说着咸淡不一的笑话,用那种很默契很独到的更南方更陌生而不属于湘西的方言,声音伴着风,渗入木楼的角落,渗入公历四月二十九日夜色,渗入沱江的这个直角弯,渗入凤凰古城前半夜的迟睡后半夜的失眠,也许还能渗入燕尾舟上亭亭歌者的问候寒暄。
  二十一点五十,风来的那么突然,当我和我的客人们踱过一道石门,和青石板街的右转同行,它来了,扑面而来,从我们的身边昂首而过,开玩笑似的又绕回来,在我们前后旋转呼喝,好像是挑逗。原来我以为风是持续的,至少是有根有据的,首先也许让你有个准备;这时我措手不及,风携着大面积的凉意咣当闯入,不由分说,拽着我的感觉拖着我的思绪在青石板街上舞蹈。    
  二十三点三十,风忽然停了,一盏煤油灯扑的灭了,风也走了。留下一城愕然的安静。江面更暗,灯光更远,闪电和雷声间隔越来越久,风玩够了,我喝足了,各自起身离去。
  我是一个局外人,总无法参与什么,只好参加自己心灵的独奏。我以为风会共鸣,其实我错了。我只配聆听,而不配与它共鸣。
  若干年后我死了,灵魂飘来沱江,也许风会看得上我,郑重地对我微笑致意,带着我,一同起身离去。 藏一次心。
  如果凤凰古城仅仅是一座放在那里的小城、而没有你,我还会神往它吗?
  我开始逃避答案。因为职业的缘故,即便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城市,我也必须毫不犹豫地出发、到达、观望。可当我想到,自今夜起,凤凰古城已经是一座空城,我所有的意象和回忆都被抽干了精髓,那一幢简陋的住所已经人去楼空,如何让我能够忍受?忍受这种没有共鸣没有交流没有哪怕一点执著的拒绝的气氛?
  今晚八点四十八,火车从湘西开往省城,所有的语言和想象因此凝滞,所有的风景和人文都全面苍白,这一切起因于你的离开。还有你凌晨抵达后的那些猜想,我迷惑,我作茧自缚,我忐忑于毫无章法的醋意。甚至我根本不了解你的全部。其实又何必全部?
  矛盾带来痛苦,沉迷无异服毒。与你无关。与你有关。我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就该为此而认命。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列车载着我将要回到我的城市,却张皇地发现不见了某件重要的东西,是遗忘在始发站还是遗留在小城?还是遗失在颠簸的旅程中?焦虑地寻找,翻遍每一个口袋每一个夹层,翻一个身,惶惑中醒来,低吟一句青莲居士的苦涩,惟觉时之枕席耳。
  船夫站在漂流舟尾,一支三四米长的竹篙支撑我们的方向,不能松懈。初涨的江水略浑,我们玩着漂流戏水的游戏,撑船人一丝不苟地调整方向、维持平衡。忽然一个闪失,向江底点插得太深无法拔起,船夫无助地松手,望着那根绿色的竹子喃喃地说着什么。我们欢快的忘情山水,船夫惆怅的失落竹篙。
  还是梦境,酒后的子夜,湘女的mobilephone呼叫救命。忘了接听还是忘了充电,忘了喝水解酒还是忘了吃药暖胃,忘了这是个牌局还是个无结果的赌注,千万片叶子在山林中守夜,我好像忘了在它们的脉络上留下记号,结果只好在秋天里茫然的看它们飘落,不晓得该拾起哪一片。